金年会如果你是微信读书忠实用户,喜欢经常去逛站内榜单,就不难发现最近新书榜上出现了许多“”的电子书,这些没有纸质版的“纯电子书”并不来自传统出版机构,而是微信读书“自产自销”。查看“微信读书出品”的个人页面,我们发现自9月以来已经有28本书上架,这意味着微信读书正在悄然布局电子书自出版业务。
实际上,对于国际电子书巨头亚马逊而言,颠覆传统出版的KDP(Kindle Direct Publishing)早就成为其重要的收入来源,已经占到其电子书销量的一半以上。由于KDP的分成比例(平台与作者三七分成)远高于传统出版,很大程度上调动了作者的积极性。2019年公布的数据显示,当年全球作者从KDP获得的收入超过3亿美元,有超过1000多名作者通过KDP获得了10万美元以上的版税收入。
由于国内电子书与纸质书享受“同等待遇”,同样需要申请书号,报批审核,所以KDP这样“自助式出版”服务无法落地,Kindle一度试图通过与出版方合作来发展“原生电子书”,但终究未能改变“瘸腿走路”的现实。
当然,国内的网文平台其实才是最早的Direct Publishing模式,只是网文早已形成了男频、女频壁垒森严的读者群体,垂直细分的题材类型,每一种类型都有对人设、风格、元素的严格限定,对于想跳出网文模版与“流量漩涡”的作者而言,可供选择的平台其实并不多。这也给了豆瓣阅读、知乎这样的平台以生存空间。作者虽然在这里很难靠订阅、打赏致富,却有机会被影视公司看中,成为IP改编潮中的“幸运儿”。近两年来豆瓣阅读、知乎的IP改编正在迎来集中爆发,今年引发热议的《装腔启示录》正是改编自豆瓣阅读的同名小说。
如今,微信读书也看上了这一块网文之外的自出版市场。9月21日发布的“征稿启事”显示金年会,微信读书更欢迎工作纪实、人生百态、人物纪实、女性纪实、生活方式等纪实类稿件,以及女性视角、悬疑推理、都市成长等虚构类作品,与同属于腾讯旗下的阅文有明显区隔,给出的参考作品则基本上全都是已出版图书。
“微信读书出品将以电子书为IP起点,根据作品数据情况,进行纸书出版、影视改编、有声改编等推介及跟进。”从这段说明来看,微信读书不只是要做“自产自销”的电子书,盯上的是IP衍生这块更大的蛋糕金年会。
对于自家出品的电子书,微信读书会给予更优先的展示推广,目前在TOP 50新书榜上,有10本微信读书出品的电子书,如此显著的示范效应无疑会吸引更多作者前来投稿。
对于出版机构而言,这不仅意味着多了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(目前微信读书已经在陆续签约作家群体),也意味着图书曝光机会进一步减少。当然,出版方也可以选择和微信读书“联合出品”,目前读客、果麦、真故传媒等都有与微信读书联合出品的“纯电子书”,未来或许会有更多的出版方加入进来,毕竟微信读书团队规模、精力有限,出版机构的专业眼光及编辑能力依然有用武之地。
正如一位分析人士指出的,微信读书介入电子书出版,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:它掌握了数千万读者的阅读数据,可以时时洞察他们的阅读偏好,根据平台数据调整策划、运营方向,做出更高效的商业决策。从目前微信出品图书的数据表现来看,得益于选题的“精准命中”及积极推广,很少有“扑街”的作品。然而,随着未来微信读书出品的图书越来越多,后续新作可能无法享受同样的推广资源,如果平台将更多推荐位都给了自家作品,也将挤占其他出版机构的生存空间。
今年11月,《巴黎评论》系列电子书因为微信读书“不支持仅以单品购买模式销售”而从该平台下架金年会,选择在支持单品销售的得到、豆瓣阅读、掌阅、当当云阅读上架,全平台价格统一,不再参与任何付费会员畅读计划。
这一事件也在业内再次引发了关于电子书商业模式的讨论。在Kindle彻底退出中国市场之后,微信读书在电子书市场的优势地位进一步凸显,很少有出版方能像巴黎评论编辑部那样与其彻底决裂。
今年9月,读客文化在投资者关系活动中承认,Kindle退出中国市场对公司的数字内容业务有一定的不利影响。读客财报显示,今年前三季度作为核心业务的纸质图书销量同比下滑13.79%,这意味着它未来将对于微信读书等电子书平台形成更大的依赖。新经典同样如此,前三季度纸质图书销售码洋同比减少6.83%,数字内容板块营业收入同比增长30.02%。如果说过去电子书收入对于出版机构尚属“锦上添花”,当纸质书业务进一步疲软,大力发展数字内容业务就成了必由之路。
当然,对于微信读书而言,之所以躬身入局自出版业务,并不是为了与读客、新经典们“争食”,而是证明腾讯多年的投入没有白费。2018年,豆瓣阅读宣布从豆瓣分拆,并获得来自柠萌影业6000万人民币的A轮融资,证明了原创文学平台的IP孵化价值。对于腾讯而言,微信读书将成为阅文之外的另一个“IP孵化池”,毕竟投稿征文页面中的影视指定合作方只有腾讯视频一家。
如何既当电子书平台又当出版方,如何进一步平衡与传统出版方之间的利益关系,这恐怕是微信读书明年要努力做好的“答卷”。